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殺無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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殺無赦

姜文正和餘千裏見連平飛先一步進了禦帳, 面面相覷。

“陛下這是要一個個的問呢?”餘千裏說道。

姜文正說道:“事情總歸是要有一個起因結果,連平飛為起因,我們就是結果。我們等著就是了。”

餘千裏瞧著連平飛帶來的那個賊首被擡進禦帳, 想著姜文正去救援的時候遇上的埋伏,怕那才是幕後主使最後的殺手鐧。而這些流寇身上,應該問不出什麽重要的消息了。

果然, 兩刻鐘不到,那個賊首便被擡了出來。而他的口中還在不停的哭喊求饒:“皇帝陛下,草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!草民更是不知道那就是長公……嗚~!嗚~!”

賊首沒有喊兩句, 就被擡著他的禁軍給堵了嘴。

姜文正整了整身上的甲胄,對餘千裏說道:“馬上殿下就要傳我,還勞請將軍幫末將看著這些人,長公主殿下有令, 但凡有其他人靠近, 殺無赦!”

餘千裏眉頭一挑, 難怪這幾個兵士一臉殺氣騰騰的盯著四周,原是有長公主的命令啊!

不一會兒, 禦帳中果然有令傳來。

姜文正走進禦帳的時候,連平飛正好與他交臂而過。姜文正想要從連平飛臉上看出些什麽, 最後卻是什麽都沒有發現。

他單膝抱拳行禮。“臣鎮北軍參將姜文正, 拜見陛下!”

“起來吧!”皇帝看了一眼方才那賊首供述的口供,後將口供置於案上擡眼看著下首的姜文正。

“是你帶著人去支援的?”皇帝問道。

“是。”姜文正回道。

皇帝又問:“聽聞路上你們遇上埋伏, 可留下活口?”

姜文正回道:“得到邵陽長公主遇襲的消息, 臣率鎮北軍騎兵隊立即趕去支援。然而在距大營六十裏的官道上遭遇賊人埋伏。雖然這些人身上並未著著甲胄,但無論從布陣調配和兵器配制上都不是尋常流寇所能有的, 所以臣以為那些人均是經過常年訓練的兵卒。”

“兵卒?那你心裏可有眉目?”皇帝問。

姜文正頓了頓,而後說道:“北境各州府官衙為防止有敵軍滲透營中, 所有城兵衙役皆造冊在案,百人以上的損耗根本無法掩藏。而各個關隘也是嚴查生鐵及鐵器的流通,流寇沒有那個能力囤積以及打造接近官制的兵器。而除了本地官府之外,鎮北軍這幾年雖然受朝廷允準,開始擴軍。然,軍中打造兵器所用生鐵皆由名錄t,打造出來的兵器,即便是一支箭上面都刻有出庫日期以及當天的編號。而軍中兵卒也都一一記錄在冊,出營入營皆由暗哨記錄在案,無一錯漏。”

皇帝瞧著姜文正,冷哼一聲。“說了這麽多,你僅是在排除你們北境官衙以及鎮北軍的嫌疑,卻是沒有告訴朕,他們究竟是何人?”

皇帝坐在帳前,語氣冰冷,面上卻無波瀾。姜文正被皇帝看的頭皮發麻,皇帝一人,竟是比面對數十萬敵軍都要讓他感覺惶恐。

“事關重大,臣不敢妄加揣測。”姜文正答道。

皇帝緩緩道:“北境六州府衙和你們鎮北軍究竟有沒有參與其中,朕自會調查。然,無論對方究竟是何背景,數百人盤踞北境,六州府衙以及鎮北軍竟是毫無察覺……”

姜文正見狀,忙是抱拳請罪。“臣領罪。”

皇帝失笑道:“你不過是鎮北軍的參將,即便是領罪,也輪不到你。不過,鎮北軍的主要職責是守衛北境邊關,清繳流寇的責任權屬地方,所以暫時也莫要代餘千裏先一步領罪。下去吧!”

姜文正心下松了口氣,抱拳領命之後,正要退下,卻突然想到帳外的那些活口。“陛下,帳外那幾個活口,臣要如何安排?”

“既然是你鎮北軍抓到的,那便有你鎮北軍來審。給你們一天的時間,能不能洗清你們北境的嫌疑,就看你們自己的本事。”皇帝擺擺手。“至於邵陽長公主之前的命令依舊有效,但有靠近者,殺無赦!”

等姜文正站在禦帳之外,才終於回過神來。

“這小子在禦帳前發什麽呆?”因為未有得到詔令,餘千裏不能擅自靠近禦帳,只能是見著姜文正出了禦帳之後,在帳外發楞。原本就擔心鎮北軍因為這件事而受到牽連,見姜文正這模樣,更是急得不行。

好在姜文正幾息之後便回過神來,快步的走了過來。

“怎麽樣了?陛下可是怪罪?”餘千裏忙問。

姜文正咧嘴一笑。“如是陛下此時怪罪,將軍怎麽可能還會在帳外等著?早就被陛下喚去問罪了。”

餘千裏一怔,不解道:“真的?陛下他真的……”這麽多年被動的防禦,讓餘千裏早就憋了一股勁兒,想要有朝一日能夠反戈一擊。如今好不容易能夠看到曙光,陛下也是允了鎮北軍擴軍。如是因為這件事被問罪,即便是沒了錢尚書,兵部定會借著這個機會咬著這件事給他們使絆子。

“陛下的意思,只是暫時的。”姜文正左右看了看,低聲道:“陛下有命,讓咱們一日之內撬開這幾個活口的嘴。鎮北軍能不能完全脫罪,就看咱們自己的本事了。”

餘千裏想了想,拉著姜文正便往鎮北軍駐紮的營地而去,其餘人押著那幾個活口跟在後面。

等兩人回到帳中,餘千裏方才說道:“若是憑著我們的猜測,幕後的人真的就在京中,等人回了大營之後,自然也會打探情況。而今天陛下雖然問叫你和連參領問了話,但前後時間並不長。連參領手裏的那個賊首身上問不出東西,而我們手裏的,前後時間不夠,沒有機會審問不說,人都沒有押進禦帳。不管是不讓自己的身份暴露的更多,還是不想讓在北境的勢力更多的牽扯出來,幕後之人定會想盡辦法接近這些活口。你覺得,這麽多權貴,我們得罪得起誰?”

“將軍放心,陛下已經交代,要我們繼續遵從邵陽長公主之命。無論是誰,殺無赦!”姜文正嘿嘿一笑。以前姜文正對有些事情比不在意,然而今次才發現,如是背後有一個誰都碰不得的人在,還真的是底氣十足。若是不論男女,在這大營之內,除了陛下之外,也只有邵陽長公主身份最為尊貴。皇帝面對朝臣要有權衡,可長公主殿下不用。

瞧著姜文正躍躍欲試的架勢,餘千裏問:“怎麽?還真的想要動手?”

姜文正摸了摸腰間的佩刀,咧嘴一笑。“末將又不是弒殺之人,但若是對方敢來,末將也敢提著他們的腦袋去給長公主殿下做禮。”

“你小子什麽時候學會的奉承?”餘千裏吃驚道,

“不過是還禮而已。”姜文正說道。

餘千裏頓了頓,嘆道:“確實如此。”

-

皇帝回到內帳,李璟早已經換下了那身狼狽,躺在軟榻上,一旁的宮人正端著藥碗勸著她喝藥。皇帝走上前去,接過丫鬟手裏的藥碗,坐到一旁。

知道李璟不喜苦藥,皇帝讓宮人端來蜜餞放在一旁,自己端著藥碗輕輕的吹了吹上面的熱氣。但覺手上的藥碗不似之前那般燙手之後,皇帝將藥碗遞給李璟。

“藥已經不燙了,若是在等,味道就更苦了。”皇帝輕聲勸道。

李璟看了一眼皇帝手上被藥碗燙出的紅色痕跡,抿了抿唇,端著碗將藥一口飲下。皇帝見狀,口中一邊說著“怎麽喝的這麽急?”一邊拿過一旁擺著的蜜棗,在李璟咽下藥汁被苦的咋舌的間隙,將蜜棗塞進她的口中。

蜜棗的甜香很快的將藥汁的苦澀蓋下,李璟緊蹙的秀眉終於舒展開來。那蜜棗吃完,李璟剛想再吃一個時候,皇帝讓人將所有蜜餞端了下去。

“入夜不好吃那麽多甜食。”皇帝雖然心疼李璟,但在這種事情上卻是不會慣著李璟,如不然難受的會是李璟自己。

李璟也沒堅持,只見她問道:“父皇可是見過連參領他們了?”

皇帝點了點頭。“見了,連平飛已經賊首俘獲。”

“他可有交代什麽?”

皇帝搖搖頭,似乎帶著一些愧疚的對李璟說道:“那賊首只道是有人在今早傳遞消息給他,讓他今天趕到官道,攔下馬車中人,死活不論。可他並不知道你的身份。”

“是誰給他下的命令?”李璟忙問。

“賊首交代,他從未有見過幕後之人。僅是兩年前在走投無論之時,遇到一人,說只要按照他的命令去做,便能得到一筆報酬,賊首以及手下的所有人都能繼續生存。而又對方的傳信,躲在山中的流寇都能及時的避開朝廷的圍剿,時間一長,他們這些人見對方真有手段便都開始完全聽命那人。而鎮北軍半路遇到的那支人馬,那賊首似乎並不知道他們的存在。”皇帝慢慢說道。

“父皇,連參領派人求援的路上,並未有遇上埋伏。所以女兒認為,這次襲擊其實並不在他們計劃之中,甚至可以說是臨時倉促決定的。而且那賊首也說了,他也是今早才得了消息,再攔下我們之後,女兒記得他們說‘險些讓人給跑了’,所以那賊首說的是實話。”李璟說道。“雖然對方可能從連參領身上猜測到女兒的身份,但一個身在京中的禁軍參領,北境境內又有幾人能夠一眼識得?所以傳出女兒出營消息的人只有大營。只是,那個時候大部分人都已經隨著父皇去了關隘,留下的人裏敢下令襲擊女兒的……”

李璟沒有將話說完,而皇帝也已經有了自己的思量。只見他點頭道:“你說的沒錯,不過現在夜色已晚,璟兒還是需要早些休息。其餘的事情,不必擔心,父皇會為你討回公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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